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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
车绕着泸沽湖一圈一圈地往下转,导游兼司机的小李,就告诉我们,泸沽湖是女神悲伤的眼泪汇成的。所以,它永远是那么静,那么清,那么地温柔。这是一个很煽情的传说,而且也是一个很没有创意的传说,只是,面对着泸沽湖,面对着那一汪碧水、一席蓝天,这却是一个最贴切的传说。
一直以为这样孩子般的纯情与天真,已经是上一辈子的事情,我们只是懂得应酬、恭维、掩饰、矫情,只是在最热闹的城市做一个最孤独的人。
然而,这样的意外,泸沽湖用最温柔的手撕裂下我们所有的伪装,平静着我们所有的悲愤怒仇,激动着我们所有的七情六欲。
泸沽湖,一个注定产生爱情的地方,也注定是一个缅怀爱情的地方。即使是那些爱情路上痛过、错过的人,在它面前,也终于开始平静。
我们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洛水村,这是泸沽湖最热闹的一个村。洛水是一个很商业化的地方,要去就去里格。数年的旅游开发,洛水村显然已经很适应来来往往的南“驴”北客,每家每户都将自己的祖业家宅改装成了规模大大小小的旅馆,甚至公然地在门口招牌上醒目地写着“24小时热水沐浴”,以期待城里人的光顾。而泸沽湖边那一群群的摩梭族的男男女女,程序式地对每一个来来往往的外地人推销自己的马或者游船……
我们更期望我们如同透明一般,看着摩梭的男男女女,自在地走路、聊天、玩耍,甚至恋爱,不过那一个接一个的旅馆招牌,却时时提醒我们,如今的泸沽湖,摩梭人依然是主人,只是我们——这些带着好奇与兴奋的眼神的游客,才是主角。
直到黄昏,当一天中最后一柱闪亮的阳光斜射到泸沽湖畔的时候,我们才如大梦初醒般地被震慑住:那是一束怎样的光,带着圣洁的金色,温暖而耀眼,在四周渐渐暗落的天色中显得骄傲而激情,虽只是偏心地包容着那一处地方,却把整个洛水村渲染成了梵高心中的那座缪斯神殿。甚至连码头上停泊的那一排简陋的猪槽船也极为荣耀地镀上了一层金。
我开始激动起来,心跳得厉害,仿佛当年唐僧见到了西天圣地一般。想狂叫、想狂舞、想跪拜,人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傻傻地站在那里,迎着金光,眯着眼睛,嘴里只吐出一个词:“好靓!”同行的朋友疯狂地拍照,试图将这所有的激动制成永恒的标本。而没有相机的我只能贪婪地收集每一个片段,期待某日广州的午夜时分,能与它们在梦中再相会。
这是泸沽湖的第一天,从淡淡的失落到惊心动魄的震撼,却只是一步之间。泸沽湖,究竟还有多少惊喜。
第二天
有许多人都是冲着摩梭族的“走婚”才来到泸沽湖的。“走婚”是摩梭族一种传统习俗,也是至今少有的母系氏族的生活方式。不过,“走婚”并不是像常人所设想的那样:结完婚就走,自私而随意。事实上,走婚对于摩梭族而言,是一件极为慎重的事情。在传统的摩梭族习俗中,更有着极其严格的行为规定,丝毫也不随意,它是一种保证女性在家庭中绝对地位的方式。
在篝火晚会上,我们认识了村里面的“金嗓子”、摩梭姑娘娜金卓玛。卓玛今年才20出头,虽然距离摩梭女子14岁装裙成年的时间已经很久,但是卓玛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走婚”。
卓玛倒是很大方地与我们这些外地人谈起“走婚”,事实上,摩梭族的走婚就相当于汉族的试婚,结合并不是那样的随意。传统的走婚要求男女双方要相识三年,相知三年,相恋三年,一共九年才可以进行走婚。如今这样的规定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淡出摩梭人的生活原则,不过,走婚之前要有较长时间的交往,并必须征得父母的同意,这些还是没有变的。
走婚之后,等到小孩子出生之后一个月,父亲必须要到女方家里摆酒款客,将村里所有认识的人都招来喝酒。不过,抚养小孩的责任就落在了小孩的母亲和舅舅身上。在摩梭族里,舅舅拥有比父亲更高的权威,也是晚辈必须孝敬的对象。而在生养新生命的同时,每一个家庭都会有一些女性为了平衡家里面的人口数量,而牺牲了自己的生育权力。她们也因此受到家人更多的尊重。
不过,卓玛也承认,随着时间的推移,摩梭人的婚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单一,像最为传统的“走婚”,与汉族一样的结婚,以及其他一些介于其中的婚姻方式,都开始为人们所接受。至于到时候卓玛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接受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卓玛自己也不知道。